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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2月04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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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版:地方文化·钩沉
2020年12月04日

牛角梢的若干往事(二)

□ 吴 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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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接上期)汛夜小海上,人像走马灯,满天也星星,满网也星星,得意的号子打的是信号,也才打了几圈圈,全在来潮的阵势中,忙时不觉察,三星打横,黑夜已待转身了。何氏兄弟仍然全神贯注在活儿里,一阵风,不以为意。哪知这群风中,竟有可恶的龙卷风窝藏其间,就像蓄势而来,悄悄地卷向另一张网的崔大头,首势就把大头拎起两脚悬空,再势狠狠地将他掷下。现场看来跌落地下,撞水撞滩,都可算是逢凶化吉。然而,却独独地跌落在竹竿上,竟然反其道而行之,大腿却戳上了尖尖的竿头,一下子剜肉出血,疼得不省人事。何氏兄弟急忙赶去,老大将人抱住,老二撕破上衣为其包扎伤口。只有结束捕捞了,二人用竹竿网作担架,抬人匆匆回村。直接抬到村里一位郎中家抢救。亲情般的滋润,足以改变生命状态,有着任何物质都替代不了的疗效。崔大头很快醒来,朝何老大道谢,朝郎中道谢。何老二去喊大头的亲属,大头的堂客,儿子都来了。堂客跑得气喘喘地,看见丈夫在说话,这才放下心。也这才抢出时间说了失火事,何氏听之下,如同五雷轰顶,夺门而出,走近家,全身发抖,新建两间屋,木草成灰。老二奔向老人住所,老大走进西房,堂客已经生养,坐在铺上,一见丈夫就痛哭。

一到夜汛,厨房通宵亮灯。蜡烛台式的灯架,平顶像一只小盘子,倒上豆油,放上三根三寸长的灯草,点了火就是豆油灯。厨房门只是用木凳抵着,一推门就开。亮灯、抵门,都是为了兄弟二人渔捞回来方便。可是当夜却方便了野猫耗子争嘴食,扑倒了灯架,火起烧房。幸好一位过路客,虽说同村,素不相往来。好心人姓郭,兄弟七人一条船,他是长兄,当然的船老大。这夜船进了港,他就同最小的弟弟七侯(方言)回家看看。路见此舍失火,二人冲入厨房,七侯抓起铜盆,打响了门外四下里,边敲边喊救火。船老大首先救出爬在地上的孕妇,又应声去抢救东房的老爹老妈,二老狂呼:祖宗亡人牌子不能烧了,供盒不能烧了。船老大承诺一定去拿到手。当下一而再,再而三,穿火而进,穿火而出。最后穿出时,一根梁倒下,也将他打倒了,再也站不起来。七侯扑进去,找着了哥哥,这时候,船老大睁开眼,看了他弟一眼,嘴在动,不见口开,不闻声语,南黄海的船老大在这片海涂上,盐灶地,再也不会有他的声音了。众人将火扑灭,众人护送郭七侯驮着他的哥哥回家去。

原本在世的郭家船老大无疾而终,就这样过世了,他怀中那早已过世者的牌子、供盒,都因此而在世。据当年过目者言传,打开供盒,泛黄的纸上面石墨刻印半部何氏家谱,另一方白绢,墨书遗言数语,大意是,何氏先祖曾随北宋文天祥万里血战,破国破家劫后余生,隐于斯。

郭家出殡,头前行者,却是何氏大媳,披麻戴孝,背负一只大香炉,抬柩者前杠为何氏兄弟,都是一身孝衣。郭氏家属扶柩而行,柩后送殡的白衣白帽手执长香乡亲们越来越多。就在几天后,有新四军三名军人,在郭大坟前肃立,脱帽鞠躬。

这座好人多好事多的自然村,渔民盐民聚居于最苦的日子里,这座人心善良人心齐的自然村,强暴到来最具有反抗力。中国共产党员崔德耀等同志最早走进此村的常人常事中,组织民间协会,组织民间自卫队,抗日反霸,成为南黄海一面旗帜,村名何家灶。粟裕称赞陶勇调查得好,看得准,何家灶天时地利人和,地处于临海最前沿,抗日阵地一把刀的尖端,我们新四军水兵军训大营,决定安扎于此。就是这座村落,将是新四军在南黄海抗日战场上,冲锋出发地的地点。

水兵军训开始,每天晨起必修课,练两腿基本功急行军,于是,沿海堤上天天过兵,过不完的兵。对外称海防团,陶司令兼任团长,其实初建只是一连人,半是当地海夫子弟参军,半是主力选调来,骨干性的训练。陶勇要石林操笔军训口号。例练登滩:“行夜沙滩枕露宿,汛站潮头等潮来”。练下水:“十天练熟穿浪谷,百里登尽无名岛”。练决战:“以我之身为阶梯,以我之躯作樊篱”。水兵练得很艰苦,胖子成了瘦子,人像变成鱼人,海军的诸种本事,都事事到人,缺的是没登过兵舰。陶勇说:“有了骏马,何愁平川”。

练兵场不远,老人们在晒卤,在抽烟。妇女们在补网,在做针线活儿。这是抗日根据地的常日常事,而这是一幅寓意深刻的画面。这些生活的景象,全是水兵们训练的背景和心中的力量。火一样的军训气氛与水一样的常日常事,如此相得益彰。这一切粟裕都看在眼里,心中所寄,终于得到毋庸置疑的逐步在落实。①

 

无名岛“草船借箭” 鲨鱼洼“调虎离山”

 

当年,对我们来说,每一次战斗都是一个人世间,我们就是那样把日子用得淋漓尽致,常年常月常歌于战程中。战程中,层层门户门门锁,能否打赢每个战斗,就是说能否打开每门锁,这就看什么样的钥匙了。这是我们军中前驱者的留言。1941年秋,陶勇兼任团长的海防团,不再是军训性的,正式建立成为我新四军苏中军区海防团,特调苏北行政委员会保安处吴福安任海防团副团长,谢友才任参谋长,何振声任政治部主任,下辖三个大队,武装配备刀枪齐全,待命海上行动。这天,陶勇刚从部队前哨阵地归来,粟裕正好骑马从捍海堰上经过,看见了他正足跨摩托车停车朝海凝思,“看啥?想啥?”,“大海在呼喊我们了!”“大声告诉它,咱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
二人来到海防团指挥部,刚坐下,石林进来,手举一封信,说是一个小花子送来的,要他专门交给姓粟的,小花子破衣身裹,破帽子磕脸,信一丢,就转身跑得飞快。粟裕惊讶地拆开信,一览而过,面呈喜色,口说,这封情报来得好。一面起身拉凳子招呼石林,“我们的才子也坐下”,并顺手关门。粟裕接下来说的不是情报事,却同石林谈写作,吩咐石林去专访一个人,专写这个人的海上经历。此人水上功夫,水下功夫,一等一的老把式,不但善于爬杆上桅,还能将200多斤的铁锚举过头顶,会造船,改装船,会修舰开艇,把这些知识详详细细记录下来,咱们有用处,用大众语言记。说到这里,粟裕笑着提起石林笔下的军训口号文了点。又说,文了点也好,文化就是学出来的,不可不读,读了就懂。不过口号还是大众化点好,石林连忙说,有愧有愧!下回一定改正。粟裕说是顺便话,不要放在心上。这才说起情报事。小花子送来的情报,是出自一位瞎子老者的手。在串场河砖桥头,被鬼子兵绳捆索绑撂下河的,就是这位算命的老人,我军一个班的战士下水分布四处探寻,连夜在水底一角找着了他,送我军前线卫生队抢救,终于死而复活。当下老人同我们在一起就淌泪,他说是原来他的眼睛没有全瞎,不过,眼睛前没有光的这个知觉,他天天在黑夜里,人都唤他算命瞎子。“今天,我听见了你们的声音,我听见了光明。我确确实实是听见了光明,新四军同志的声音,就是我听到的光明。”当时石林也在旁,连声赞叹说得好,使他顿时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,这位世界文学语言大师写一个含冤的大臣眼睛瞎了,为他平反的昭书来了,大臣说“即使上面的每个字都是太阳,我也看不见了!”译者评论:这么激昂的情绪,这么夸张的语言,就是能达到现实的语言不能达到的力度。石林说,瞎子老人这番话,是常语又非常语,何尝不是激情在表,含蓄其内,力度将点击于史。其实瞎子老人也是一个读书人,别人不知我知。我上小学时的古镇老家,隔院皂角树下粉墙黑瓦小舍,就住着这位老人,我和他有过交往。(后文有叙)

且说瞎子老人着小花子送来的情报,正是粟裕备战中的知彼核情一着棋,探敌入微,寻找弱点,制造先机下手。他不忙于面,着着有序。当下鬼子视南黄海远离主要战场,大可作为运输线运作起来,连日汽艇拖着大木船,频频航行,来往于各个海口所设据点的串场水道。今夜凌晨,敌人的一艇三拖,又要现身于丰利海面。艇载鬼子外,还有武器弹药。拖船拖的是一捆捆布匹等物,多的是不作标记的一袋袋大米,都是鬼子日益急需的战时军用物资。日本兵吃的米,都是专程从中国产米基地运来的,他们在那里广收集聚好了粮食,再运往各地,供给他们的军队。这些日运粮任务紧,前些日子又赶上雨季,所以才把这些米运到这儿码头来,由这里再用船运往各个据点。中国地广,日本兵力根本铺不开来,就取用了这个扫荡法子,集中兵力来轰一下,走了,留下几个兵搭起据点盯着那些肃清过的地。日子久了,他们之中有的兵心里清楚,落在深渊了。据点是什么?是圈中心,圈外全是中国人民,他们是困兽,当下最怕断粮断弹断交通。粟裕就是这样紧紧抓住鬼子致命弱点,晓得困兽犹斗,种种迹象表明,鬼子要发动更大攻势。南黄海是战略要地,不能让它成为敌人的运输线,决定海上夜击,穿梭其间,断其经纬,毁他的后备。粟裕对海防团第二大队大队长说:“你是海上行家,今天就是要你这把钥匙去投簧。”命令他带领一个小队精兵,便衣轻装,目标丰利海面敌人航运中心无名岛,小心潜行,短枪匕首暗藏,发现迹象,大可亮身,灵活运用“草船借箭”方式,智取敌船所载物。今宵半夜时辰有薄雾,不是迷漫,一阵蒙蒙而过,抓住这个时刻,便于成事。命令一大队神枪手一排长,带领一排在丰利据点外围隐蔽,打伏击,密切注视水上拖运的鬼子汽艇来。一排长枪前的靶子是汽艇,靶子中心是开艇的鬼子兵,打掉他,群龙无首,拖船自残,收缴所载物。三大队及全团兵力分别跟击,主力在哪里,我指挥部就在哪里。一场海上游戏就这样开始了。

这是一艘改装了的海上快船,二大队队长亲手改装的,铁甲包身,双桅翔空,12杆大橹摇起来是橹,竖起来是槊,船名梭子蟹,也是二大队长亲自取名的。时星网布满天,大海依然金黄。一个声音说,看见岛影了,二大队长随着声音从船舱里钻身而出,魁梧的身材投影水面上,奇形怪状,头戴短檐礼帽,帽后檐下垂罩布挡风,身穿大衭头夹袍子,他不由地朝自己这一身打扮端详了两眼,欲笑的脸色自然一正,投袂而起,挺直腰板,朝前面一阵张望,手按嘴厉声说,快来人架起平六推升(“平六”是橹,“平六推升”就是橹来自后摇,都是海上船家的切口)。他叉开两腿稳稳地站在甲板上,船进入了无名岛水道,他在水面上观察不到一只艇或其他船只的影子,除涛声外,没有任何可疑的杂音。他发出命令,把当家的抛进海里(“当家的”即是铁锚),接着说:“三人跟我摇着小瓢儿靠上岛。”(海上船家称船为“瓢儿”或“瓢子”,“小瓢儿”即小舢板或小船)这个巴掌大的小岛,好水土,自然植被疯长,长草蔓蔓,长树成群,土人不注目,说它没长性。二大队长到过,歇脚,觉得此岛有过沉浮,只可临时用用。鬼子看中了,他就来及时用用了,把它作为战时物资转运站的好门户,这个环节点,正是一把锁的投膛处,二大队长想:“也就是说这个点正是我这把钥匙开锁的投簧处。”有此定格心也定了,三人成纵队往前摸去。二大队长推开亮面只向暗处看,趴在草上侧耳贴地听,他的经验,事发之处,浮在表面的都是粗料,他要的是耳目所及边缘之外的。终于让他听出了头绪,大眼放光,将身立直,心中有数,他们的登岛处,有可能是事态的背面,所以不见动向,这就拐过几株树,就看见了距离约300米的树身下有帐篷,那靠岸水面上有艇有船,一些鬼子正在上上下下忙碌。这场遭遇战不是巧合,全在算计之中,正是五月十三鲥鱼会,常日不会节令会,水上不会岸上会,天定了的时运,错过今天就不会有待明天来,镇定下来泰然处之,于是从容。于是打开嗓子咳了一声,如此状况下的深夜里,这么一声可不亚于一阵惊雷,蛇虫百脚都会惊得跳荡起来。果不其然,乱草沙沙响,树后走出人,鬼子军帽磕在前额上,身着西洋服,瘦得像条杆,走路歪八字,没有符号的符是说话的人那份腔调:“什么人的干活?”二大队长熟目江湖,抬头闻声间就知来者身份了,连忙躬身下来,向翻译长官问好,表明自己是开米行的生意人。瘦杆子翻译官叱责他找死,深更半夜来此孤岛不是盗也是贼。此时此刻,他该是神经很紧张了,可是,他心里还在发笑,因为瘦杆子自己伙里人。二大队长性子爱好神经紧张,他的理由,神经紧一紧,在聚精会神中做出的选择,最是谨慎可行。孤岛行,本来就是奔着“紧”字来的,紧要、紧密、紧张都是紧。这当儿,他全身抖擞着,说:“我是开米行的老板,去乡下收买新米上市,目下正是旺季,一籴一粜,粜贵籴贱,是米行家的运气,我装了一船来就是装了一船运气,路过此地歇脚打尖,打尖后赶路,常来往是常事,今夜打扰,对不起!请贵眼过目。”说着转身举步。他的一言一语,还是文化着的,他就这般地不慌不忙装模作样,照理常人该在紧张中手忙脚乱,他笃定,胸有大海宽得很。他走动当儿,一个鬼子走来同翻译低声叽哩咕噜。他一边走着一边回头,正见一个手提指挥刀的鬼子跑步来,他也小跑,翻译吆喝要他转过身来,好好地陪着太君去把白米看看的。二大队长嘴里欢迎,足下三步当做两步走,三人上了船,分别作起锚,升帆的准备。举目间,鬼子成队跑步赶来,翻译喊得口沫乱飞,“太君的要白米的看看,你的八嘎!”二大队长依然说欢迎欢迎,手抓铁杆朝船头一只米袋捣去,白花花的大米倾泻而出。就在这时“梭子蟹”米船摇了两摇鼓帆游动,还真是无巧不巧薄雾也就此飘来,游丝般缠绕船尾,缠住大橹,缠上帆樯。敌人的三把火烧来了,汽艇的喷气声,翻译的喝骂声,机枪的扫射声。二大队长稳如泰山,吩咐他的水上好汉们,争分夺秒,争力争量,尽快地把船开到对岸鲨鱼洼。

我军阵地鲨鱼洼,三岸角一带静悄悄地,原路大团兵力接应了二大队的精兵队,则全部隐蔽起来,待机接近敌人,留下“梭子蟹”这艘米船停在海边。

鬼子发疯地冲浪来了,艇上架着机枪,作三点式定向扫射,方向是鲨鱼洼上空和左右,弹不落点“梭子蟹”,“梭子蟹”就那样太平无事定格在座,有意思!鬼子机枪是日本帝国新式武器,弹夹是歪的,我们战士借此称它歪脖子。我军战士之中有的是文化人,读过古本小说《封神榜》,书中有个人物大号申公豹,坏得很,有谚为证:“黄蜂尾上针,蝮蛇口中草,两者犹未有,最毒申公豹”,生来是个歪脖子。我们唤敌人的机枪是歪脖子,实质唤的是拿机枪的敌人是歪脖子。枪在人用,鬼用就成鬼胎了。

偌大鲨鱼洼自然村,不动一点声响,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冷眼视之。敌人弹雨撒落一阵子,莫名其妙地收煞。于是汽艇开过来,鬼子用铁钩钩拢了“梭子蟹”,船舱内装着米袋一堆堆,依然是一堆堆米袋装在船舱内,船头上撒米白花花,仍然是白花花的撒米还亮相在船头上,目照之下,太君说我的满意,就跃身上了米船,他脚上穿的是长筒皮靴,一脚踩在船头米上,珍珠似的米粒儿忍不住滚了两滚,穿靴的小腿不能随滚随弯,就那么一忽悠,这位太君长官整个身子滚入船舱中,他是仰倒的,落舱重点是头,于是头领先,狠狠地撞在舱内米袋上,怪事不说了,撞者头破血流。按说米粒儿滑脚人跌倒,有此常情。头撞米袋有血流,可以说史无前例。鬼子们莫不大惊失色,七手八脚去抢救他的长官。凶恶的鬼子官一声长啸,“八嘎牙鲁”不绝口,挥起指挥刀戳向米袋,戳了一袋又一袋,全是青色的石头,黑色的砖头,白色的沙灰。鬼子们一个个吓呆了,吓醒了,吓怕了,朝后退,退到汽艇上,开艇就走。

就在海防团二大队长同鬼子翻译对话时,团的第二梯队已临边缘设防。接着之间的逐逐追追那场游戏开了场,鬼子们的前脚拎,我第二梯队后脚提,很快冲来中心收拾。收拾它的帐篷,收拾它的船,收拾了它的物资和鬼子转运中心的一切所有。然后操作火把队,无名岛在燃烧。无巧不成书,在缴获的物资中,发现了一种特效药粉,专治狐骚气臭的。打进中国来的日本兵身有狐骚气味。早在16世纪日本倭寇就有此症状,是疾非疾,长传未了了。将此药粉涂在症处,功效立见,异味没啦,且有喷香功能,热则愈香。我们在火把上洒了此粉,立即香气四处。现在再说从鲨鱼洼惊退回来的那艘汽艇,自然看见了无名岛上的火,自然闻到了那药粉的味,也自然明明白白心知,中转站的完蛋了。哪敢有丝毫的打顿,去路的唯一,上丰利。

 

 

 

 

(未完待续)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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