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漫与克制

□ 刘 白

亦浪的诗，我早就有接触。我知道亦浪喜欢研究古典诗词，是古典意象的拥趸，在他多数诗歌创作中，都能够看到古典意象变幻的影子。同时，他的诗歌中，多数使用的是抒情手法。最近，读了这首诗，感觉亦浪的诗歌在转变，就这首诗歌而言，是在向生活化转变，在向口语化转变，在向叙事化转变。请看这首诗：

《跳完舞回家》

亦浪

那时候多年轻啊

一段时间迷上了跳舞

跳舞的女孩身材真曼妙

光洁的脸蛋在灯光下

熠熠生辉

真担心，那脸蛋

一不留神会被人咬一口

好几次，跳完舞

我想送她回家

她说，等熟悉了再说

那时候，我也喜欢看书

一个叫王海波的作家

写了一篇小说

题目叫《跳完舞回家》

我感觉那好像是写我的

这些作家真不是东西

仿佛偷窥了我的内心

我不由得一阵阵惊慌

也正是王海波救了我

让我跳完舞就回家

今天，我不仅不恨王海波了

如果能遇到王海波

我还要敬他一杯酒

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

谁都有年轻的时候，在年少的时候谁没有轻狂过。年轻人学跳舞，在那个年代是很流行的。男孩迷恋上女孩，迷恋她的美貌，迷恋她的气质，这都无可厚非。“真担心，那脸蛋/一不留神会被人咬一口”，谁在这么想呢，其实还是因为男孩自己心里有鬼，是他自己想咬那光洁的脸蛋。因为心生好感，跳完舞还想送女孩回家。女孩矜持，不让男孩送。到这里，一切都在正常发乎情、止乎礼的范围。但是，男孩的心思岂止是这些，男孩想的是能够与女孩有更进一步的发展。

在这关键的环节，一本书改变了故事的走向，王海波写的一篇小说《跳完舞回家》，窥穿了男孩的心里的小秘密，不得不说，王海波的小说，是有现实意义的，也是有批判意义的。对社会现象的针对性描述和揭示，让男孩醒悟过来。在这浪漫的环节，男孩的理性开始占上风，真正做到跳完舞就回家，不再有非分之想，也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念头。事情往阳光的方向发展。这好比浪漫与克制在拔河，最终理智战胜了幻想。年轻真好，年轻也需要呵护，需要引导。一本书，可以不经意间引领一个人的走向，这恐怕是作者也没有想到的。

是王海波的小说救了男孩，也是男孩自己的一点理性战胜了轻狂，是男孩自己救了自己。最幽默的是，诗人最后还说：“我不仅不恨王海波了/如果能遇到王海波/我还要敬他一杯酒/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”。从这句平常的话中，我们可以反过来推测，当时男孩内心其实已经差点燃烧起来了，为爱这个女孩，他打算疯狂一把的，说不定会发生难以估测的事情。好在，读到这篇小说，头脑冷静下来了。说实话，说救命之恩有点夸张了，但是，因为一篇小说，改变了故事的走向，改变了人生的走向，还是值得称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