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用生命的跃动刻下永恒的诗行
□ 一丁
陈有清先生离开我们已一年,可我总觉得他从未走远。每当翻看他的书,品读那些带着墨香的文字,他温和的笑容、儒雅的身影便会清晰浮现,仿佛昨日还在蓬蓬树下与我们诗话端阳。臧克家先生说“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。”有清先生正是如此。他活在千万字的著述里,活在我们追忆的泪光中,更活在每个被他文字温暖过的人心里。
记得2020年的端午节,如东县阅读者协会举办“诗咏端阳”活动,有清先生在蓬蓬树下,与读者们欢聚一堂,老少齐聚,诗话端阳,其乐融融的场景至今难忘。如今翻看活动视频,仿若昨日。今年的五一节,我们又来到蓬蓬树下,缅怀有清先生,追忆那些逝去的岁月与故人。有清先生离世后,他的老伴蒋秀英老师精心整理他的手稿、著作等资料捐赠给如东县档案馆。这些珍贵资料得以妥善保存,会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他为文化事业做出的贡献,也给我们带来些许慰藉。
有清先生走得安静从容。他生前选择不举行告别仪式,这份豁达通透,尽显对生命的大觉悟。在他眼中,生命丰富有趣,正如他在《鱼趣》中所写:“老来不作悲愁赋,效得梁灏跳龙门。探得水府三千客,写尽鱼生即人生!”
在有清先生的写作计划中,关于鱼类的写作原计划完成四部书的。第一部以生物多样性展现“鱼之奇”;第二部以认知悖论揭示“鱼之智”;第三部“鱼跃中华”当论及渔业文明对华夏文化的塑造;第四部“渔墨千秋”则应梳理从《山海经》到现代艺术的鱼意象流变。这种结构暗合中国文人“格物致知”的认知路径,将鱼类书写升华为文明溯源工程。令人扼腕的是,先生未及完成后两部便驾鹤西去,这不能不让我们产生“红楼梦未完”的那种感觉。我们实在不愿意承认先生已经离我们远去。如今,手捧先生留下的两部著作,眼前浮现的不仅是他伏案写作的身影,更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鲑鱼,用生命的跃动在时间长河中刻下永恒的诗行。
“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虽久不废,此之谓不朽。”常人若能在“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”中得其一,便已不凡,有清先生既有“立言立功立德”的成就,更有有趣的灵魂,后者让他的形象更加立体真实,也正是他人生境界的高光所在。他一生都在做有趣之事、思考有趣之问、写有趣之文,并乐于与朋友分享,追求“与众乐乐”的境界,形成独特的“趣味人生观”。就像梁任公先生所说,若将“趣味”从他身上抽离,或许便所剩无几,有清先生亦然。
斯人已逝,但他的精神、他的趣味,永远不会消逝。谨以此文,深切怀念有清先生。